风染霜攥紧玉佩,指节泛白。当年镇国公府遭难时,乳母把刚出生的沈慕言塞进她怀里,求她救孩子一命。她跪在慕容冷越面前,泪落如雨:“求皇上放他一条生路,他只是个襁褓婴儿。”慕容冷越盯着她腕间的疤,看了很久,才说:“送去漠北,永世不得回京。”她以为那是恩准,后来才知道,他是怕她护着沈家遗孤,被朝臣抓住把柄,再也不能留在他身边——那时她腹中已有阿澈,只是两人都默契地没说破。
雨越下越大,马车陷进泥里,秦伯下车去推,溅了一身泥。风染霜刚想下去帮忙,掀开车帘时,便看见远处来了几个骑马的人,黑衣黑帽,腰间佩着弯刀——是东厂的人。她心里一紧,赶紧缩回车里,将玉佩藏进衣襟。
为首的黑衣人勒住马,目光扫过马车,冷冷开口:“车里是谁?出示路引。”
秦伯直起身,抹了把脸上的泥:“是走亲戚的老妇人,路引落在客栈了。”
黑衣人冷笑一声,翻身下马,伸手就要掀车帘。风染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腕间的黑纱被她攥得发皱——她不能被认出来,否则阿澈就没人去救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比东厂的人更急。黑衣人回头,看到一队禁军,为首的将领勒马道:“奉皇上口谕,护送江姑姑前往滇南,任何人不得阻拦。”
黑衣人的脸色变了变,却不敢违抗,悻悻地翻身上马,带着人离开了。
风染霜掀开车帘,见那将领正是禁军统领赵毅,当年曾是慕容冷越的亲卫。赵毅翻身下马,对着马车行了一礼:“皇上说,姑姑孤身前往,他不放心,让属下带二十人护着姑姑。”
风染霜望着远处的雨幕,眼眶突然发热。她知道慕容冷越,嘴上不说,心里却总把她护得周全。当年她执意要姓江,他虽恼,却还是给了她静心苑,让她避开宫闱纷争;如今她要去滇南,他明着说“不放心”,实则是怕东厂的人受朝臣指使,半路截杀她——他比谁都清楚,阿澈是他唯一的儿子。
“替我谢皇上。”她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哽咽。
赵毅应了一声,指挥禁军帮忙推车。马车重新上路时,雨小了些,天边透出一点微光。风染霜靠在车壁上,指尖摸着衣襟里的玉佩,突然觉得,这一路或许没那么难——至少有人在身后,为她挡着风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