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张载也学会了。
“——那契嵩大师何以著《辅教编》护佑佛法?此执着岂非更大法执?”
满堂哗然中,张载援引《中庸》,坚持自己的看法:“天地之道,可一言而尽也:其为物不贰,则其生物不测。气之流行,正是这不贰之诚体!热气球之升,非唯因缘,实乃天地至诚无息之显化!”
契嵩手中念珠微滞,这次的张载,跟前几次辩经截然不同。
这么公然地把这种事情摆到台面上,他反而不好直接反驳,不过,倒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
“阿弥陀佛。”
契嵩长叹一声:“老衲著《辅教编》,非为执著,实乃慈悲。犹如医者见孩童执刃嬉戏,虽知刀刃本空,仍须示其安危,儒释之道各应其机,老衲不过为迷途者指月之指。”
话音未落,窗外忽起风声。
残雪从屋脊上簌簌落下,恰有数片穿过槛窗,在满堂烛火中翩跹如蝶。
契嵩袖袍轻扬,一片雪花正落在他掌心。
“施主请看。”他托起那片渐融的雪,“若言此雪为实有,转瞬即成空无;若言其空,此刻分明沁凉入骨。老衲护教,护的正是这‘即空即有’的中道妙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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