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显然,这招只有第一次的时候比较有用。
“阿弥陀佛。”
听了张载的再次诘问,契嵩的脑子已经转过来了,他双手合十,声音依旧平和:“人伦日用,礼法制度,亦是缘起之相,当体即空,然不碍其缘起之用。众生颠倒,执假为真,故有贪嗔痴慢疑,生老病死苦。我佛慈悲,开示空性,正是要破此执着,令众生离苦得乐,觉悟真如。”
随后,契嵩反而诘问道。
“施主执着于‘气’之实有,岂非又在心外立一‘法执’?徒增烦恼,遮蔽本性光明。儒门讲‘格物致知’,若所格之‘物’、所求之‘知’,皆落于外境幻相,而不能返照心源,明心见性,此‘知’终是镜花水月,如何能‘诚意正心’?”
“法执”二字,实在是很有杀伤力。
这就是在说,张载苦心孤诣构建的“气本论”,在契嵩及其代表的禅宗心性之学面前,似乎被彻底归入了“心外求法”的歧途。
张载他张了张嘴,舌尖下那个火泡灼痛得厉害,喉头滚动,感到一阵词穷。
如果这么螺旋绕圈,他是不可能得到一个结果的。
因为无论他如何追问,契嵩都会用其理论反驳,随后再从心性上给他扣帽子,甚至契嵩还会引用儒家心性论的内容来攻击他。
张载对儒释道皆有研究,其实并非没有办法从儒家心性论上来对此进行驳斥,但这没有意义,因为相当于进入了对方预设的战场作战,反而偏离了主战场。
而方才在前几轮里,契嵩采取过“攻其必救”的办法破局,也就是攻击张载的“气本论”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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