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一句旧话,周宴珩竟都记得,那他自是认得这帕子,更认得她。

        “回陛下,臣妇不是慌张,只是……”宋尔雅余光瞥见一旁的思舟,小儿子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一脸担忧地望着她,小手还悄悄攥了攥她的衣角。

        她定了定神,强撑着稳住声音:“方才一时找不见孩子,乱了心神。如今见他好好的,倒显失了态。”

        周宴珩扶着她的手微微一紧,指节泛白,喉间溢出一声轻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反倒裹着几分讥诮,像针似的扎人:“你可知欺君之罪,该当何刑?”

        这是一语双关,他是真的认出来了,她如何敢再逃。

        宋尔雅浑身一颤,两眼一闭,再睁开时只剩认命。

        她猛地挣开他的手,“扑腾”一声跪了下去,额头抵着冰凉的地面。

        “陛下要杀要剐,臣妇绝无半句怨言。只求陛下开恩,饶过我儿!他还小,什么都不懂,与前尘往事都无关!”

        思舟从没见过母亲这般模样,吓得眼圈一红,小身子立刻挡在宋尔雅身前,仰着小脸瞪向周宴珩,声音发颤却透着执拗:“阿娘别怕,思舟护着你,你不准欺负我娘!”

        周宴珩望着那一大一小,心口像是被什么堵着,闷得发沉。

        那点因被欺瞒而起的怒意,撞上孩子懵懂的护母姿态,竟散了大半,只剩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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