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钱老板见状,轻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南方人特有的绵里藏针,“陈老师,单看表面可不行。这石璧可是‘生坑’标准器,这带钩的锈色是多层次叠加的‘枣皮红’加‘绿漆古’,难得一见的坑口。这玉琮更是‘光素见功力’,包浆一流啊。莫非……陈老师看不出其中的妙处?”

        这话已是近乎直接的质疑和挑衅了。

        陈墨白抬起头,看了钱老板一眼,忽然笑了笑:“钱老板带来的东西,自然是‘妙’不可言。不过这‘妙’处,似乎有点过于着急了。”

        他不再犹豫,暗中运转心法,凝聚起一丝感知力,如同精准的手术刀,分别向三件东西探去。这一次,他控制得极其精妙,只探最核心的那一点“神韵”,而非全面感知,以免被上面可能附着的强烈做旧情绪反噬。

        指尖轻触石璧。反馈回来的,并非远古祭祀的苍茫与神秘,而是一股急躁的、用化学药剂和土埋法强行催生出的“伪老”气息,内核空空荡荡,毫无底蕴可言。

        指尖拂过带钩。感知到的,并非青铜千年沉睡的沉静与肃穆,而是酸蚀的刺鼻、人工粘贴锈料的拙劣,以及一股子急于求成的浮躁匠气。

        指尖最后悬于玉琮之上。这一次,反馈稍微复杂些。玉质本身倒是老玉,但内部那丝“僵”气被放大,感知到的是被反复高温蒸煮、涂抹药液强行做旧产生的扭曲和不自然,那温润的包浆下,掩盖的是玉髓已被破坏的哀鸣。

        “好手段。”陈墨白收回手,语气平淡,却字字清晰,“这石璧,用的是现代酸蚀加土埋急冻法做旧,可惜火候太急,沁色只浮在表面三分,酸味还没散尽呢。”

        钱老板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这带钩,”陈墨白拿起那枚带钩,用手指弹了弹钩首露铜处,“新铜胚子,用的是老锈移植法,把别的破烂青铜器上的真锈刮下来,用胶粘上去的。可惜粘得不匀,而且这钩首打磨得太新太亮,画蛇添足。”

        钱老板摇扇子的手慢了下来。

        “至于这玉琮,”陈墨白最后看向那件看似最朴素的玉琮,摇了摇头,“最是可惜。本是块不错的清代仿古青玉料,却被用‘油炸鬼’的法子反复折腾,外皮是炸老了,芯子也炸僵了。这包浆,是抹了多少斤核桃油才盘出来的‘贼光’?滑不溜手,却毫无古意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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