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回头,看见2号隔离车的车窗上贴满了带血的手掌印——一个昨天被丧尸抓伤的农民工正用头撞铁栏,眼睛翻着浑浊的白,嘴里淌着黑红色的涎水,嘴角还挂着碎肉,已经彻底变异。没等我反应,1号车又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叫,是那个腿断了的老人,此刻正趴在车厢里,啃咬着旁边伤员的胳膊,黑血顺着车厢缝隙往下滴,在路面上汇成小股暗红的水流。

        “变异了!快通知指挥部!”守车武警的喊声刚落,3号隔离车突然传来“咔嚓”一声,一根铁栏被变异者撞弯,半个血淋淋的胳膊探了出来,指甲缝里还挂着布料,朝着路过的民用卡车抓去——那卡车里坐着三个孩子,最小的那个才五岁,正扒着窗户看外面,吓得哇哇哭。

        “把钢叉递进来!我还没变异!”陈峰的吼声从隔离车里传来,比平时训练时的口令还响亮。守车武警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钢叉从通风缝里塞进去。我看见陈峰从车厢里站起来,发黑的纹路已经爬到了脖颈,却依旧稳稳接住钢叉,对着车外喊:“让开!别挡着孩子的车!”

        “砰!”2号车的铁栏终于被撞断,变异的农民工嘶吼着扑向民用卡车,爪子几乎要抓到孩子的头发。陈峰几乎是凭着本能,将钢叉从隔离车的铁栏间隙递出去,精准戳中变异者的后颈——那里是他教我们的“死穴”,病毒还没完全侵蚀颈椎。黑红色的血喷溅在车窗上,像炸开的墨点,变异者抽搐着倒地,陈峰却因为用力过猛,胳膊上的伤口裂开,黑血顺着袖口往下滴,他却只是闷哼一声,没停下动作。

        “陈队!1号车又冲出来两个!”守车武警的声音带着慌,我看见两个变异者正朝着我所在的方向扑来,其中一个还是昨天跟我一起搬物资的大叔,此刻却张着嘴,牙齿上沾着黑血,眼神浑浊得像滩泥水。我手里攥着磨尖的钢筋,却被吓得僵在原地——我第一次直面变异的熟人,腿像灌了铅一样挪不动。

        第十八章:归途惊变

        “别动!”陈峰的喊声突然传来,紧接着是***上膛的轻响。我下意识地闭眼,只听见“砰”的一声,子弹擦着我的耳边飞过,带着股灼热的气流,正中最前面变异者的太阳穴。黑红色的血溅在我胸前的衣服上,我却没敢躲,因为陈峰的第二枪已经响了——第二个变异者刚要扑到我身后的小女孩面前,子弹穿透了它的后颈,它像袋破布一样倒在地上。

        “快带孩子上车!”陈峰对着我喊,声音已经有些沙哑,我看见他正用钢叉抵住隔离车门口,车厢里的变异者正疯狂地撞着栏杆,有的甚至咬碎了自己的手指,黑血顺着指骨往下滴,落在他的警服上。

        “周连长!3号车快守不住了!陈队还在里面!”刘伟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他正带着武警往隔离车跑,手里举着步枪,却不敢开枪——怕误伤陈峰。

        陈峰听见刘伟的声音,突然笑了笑,笑容里带着种解脱。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发黑的纹路已经爬上脸颊,蔓延到耳后,视线开始出现重影,连***的准星都快看不清了。他回头看了一眼车厢里最后一个还没变异的伤员——那个断了腿的老兵,正用没受伤的手死死抵住车门,对他喊:“陈队!你快走!我帮你挡着!”

        “不用了。”陈峰摇摇头,把***从肩上卸下来,仔细检查了一遍弹夹——还剩最后一颗子弹。他对着老兵敬了个不标准的军礼,伤口的疼痛让他的胳膊微微发抖,声音却依旧坚定:“别让它们冲出去,拖到车队离开。”

        说完,他转身爬上隔离车的车顶,风把他的警服吹得猎猎作响,发黑的纹路在夕阳下格外刺眼。远处周磊正带着士兵往这边跑,刘伟举着喇叭喊:“陈峰!下来!我们有办法!”

        陈峰却没回头。他端起***,瞄准3号车门口聚集的变异者,扣动扳机——最后一颗子弹穿透了最前面变异者的头颅,黑红色的血溅在他的警服上,像开出了朵绝望的花。然后他缓缓调转枪口,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指尖最后一次摩挲过***的木质枪托,像是在和老伙计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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