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那些闲话,她不是没听见——“可惜了巧巧这水灵模样,配了个傻子”,“吴家老四那童养媳,怕不是个守活寡的命”,“张金花那刻薄相,指不定哪天就把人卖了换钱”……

        柳氏今日特意提起,分明是听到了风声,在试探,在敲打。

        她抬起眼皮,脸上适时地挤出一点温顺又带着点认命般的苦笑:“三嫂说的是。铁牛哥他待我挺好的,不打不骂。娘刀子嘴豆腐心,我勤快点,少惹她生气就是了。”

        柳氏看着她那低眉顺眼的样子,心里那点疑虑似乎消了些,脸上也松快了:“你能这么想就对了。咱们做女人的,图个啥?不就图个安稳?你勤快,手脚麻利,娘她慢慢总能看顺眼的。”

        她搅着锅里翻滚的豆子,蒸汽氤氲上来,模糊了她的表情,“大嫂那人,你也别往心里去,她那张嘴,村里谁不知道?就当耳旁风,吹过就算了。”

        黎巧巧心里冷笑。

        韦氏那张嘴,可不只是刮耳旁风,那是淬了毒的针,专往婆婆张金花心窝子里扎。

        张金花本就看她这个童养媳百般不顺眼,嫌她吃闲饭,嫌她不会生养(虽然铁牛还是个傻子),韦氏再时不时煽风点火,说些“养个赔钱货不如趁早卖了换几吊钱实在”之类的混账话。

        原书里是等吴铁牛死了才卖她,可谁知道张金花会不会被韦氏蛊惑,提前动手?

        这威胁,像一把钝刀子,日夜悬着。

        她没接柳氏关于韦氏的话茬,只把切好的野菜拢进一个豁了边的粗陶盆里,问道:“三嫂,这豆子煮多久了?是不是该下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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