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落在厚实的木砧板上,发出笃笃的闷响。
“喝了碗姜糖水,发了一身汗,这会儿睡沉了。娘在屋里守着呢。”她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哦,娘守着啊……”柳氏搅动勺子的动作顿了顿,似乎有些意外,随即又恢复了常态,“那挺好,娘看着,你也省心。唉,铁牛这孩子,打小身子骨就不算顶结实,这入了冬,更是三天两头闹毛病。”
她叹了口气,那叹息声沉甸甸的,像块石头掉进滚水里。
“你多费心吧,巧巧。虽说……唉,可好歹是自小一处长大的情分。铁牛人是傻了点,可那模样,咱村里几个后生比得上?干干净净,眉是眉眼是眼的。”
柳氏说着,抬眼飞快地瞥了黎巧巧一下,见她只是低头专注地切着菜,侧脸在灶火映照下显得格外沉静,便又絮絮叨叨地接下去:
“女人啊,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都是命里注定的。你看你三哥,不也是闷葫芦一个?可这日子,不也一天天熬过来了?心气儿别太高,安安稳稳的,比啥都强。外头那些嚼舌根的,甭搭理,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正经。”
第14章敲打
那笃笃的切菜声节奏丝毫未变,黎巧巧手起刀落,案板上的野菜堆渐渐高起来。
她心里却像塞了团湿透的棉花,又沉又闷。
柳氏这番话,听着是劝慰,是开导,可字字句句都敲在点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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