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在浓得化不开的暮色里一闪,便如一道被黑暗吞噬的影子,彻底消失在这座浸透绝望与草药味的破败道观之外。

        方向,直指兑域之界——腾龙宗。

        那个亲手碾碎他丹田、将他如敝履般抛弃的地方,亦是柳如烟口中,唯一能吊住他性命的“生路”。

        那条“生路”的尽头,一个陌生的男人,正等着她自投罗网,成为他无数妾室中,微不足道的一个。

        这,便是救他性命的价码。

        以她的自由、尊严与余生,换他残喘的一生。

        时间在昏沉与剧痛中失去了边界。顾西洲只觉得身体被无数钝刀反复切割,每一次微弱的吸气都牵扯着碎裂的肺腑。他挣扎着,如同沉入深渊的人渴望水面,耗尽仅存的力气,才勉强掀开那沉重如铁的眼帘。

        模糊的视野缓慢聚焦——是道观破败的穹顶,交织的蛛网在幽微的光线下浮动。

        “嗯?”

        一声沙哑短促的气音从他喉咙里艰难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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