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的石门在背后轰然闭合,沉闷的撞击声在空旷的石室里回荡。香妃的银镯子从腕间滑落,清脆的一声响,在冰冷的地面上打着转儿。沈慕言迅速伸手去接,却只触到了一片冰凉的空气。几乎是同时,花汐手中的金簪带着破空的锐响直刺过来,堪堪擦过他的脖颈,狠狠钉进身后的石壁。
“叮——”一声刺耳的金属碰撞,簪尖泛着冷冽的光芒,乌黑的颜色在火光下一闪一闪,像是二十多年前镇国公府烈焰中燃烧殆尽的余烬。
“沈将军还真是身手不凡呐。”花汐轻笑着,脚下踩过一地燃烧的灯油碎片,发出“咔嚓咔嚓”的细碎声响。她的裙摆扫过一具半朽的骸骨,“咔哒”,一块骨骼被轻轻踢开,滚了几圈停在墙角。“可惜啊……”她眯起眼睛,声音拖长了些,“你护得了这一时,可护不住一世。”
她的指尖缓缓抚过石壁上的家徽,苍鹰的翅膀在火光下仿佛要挣脱石头飞出来。香妃突然抓住了沈慕言的衣袖,手指微微颤抖着,声音也抖得像风里的烛火:“石碑最底下……刻着我娘的名字……”沈慕言立刻俯身去看,果然在石碑末尾发现了“漠北苏氏”四个字,墨迹已经被火烧得焦黄。旁边还有一道浅浅的指痕,像是临死前用尽全力抠出来的,痕迹虽淡,却透着深深的绝望。
就在这时,花汐忽然笑了起来,金簪在她掌心飞快地旋转着,划出一道道刺目的光弧。“知道为什么你爹要烧死她吗?”她随手往火堆里扔了一块木头,“啪”的一声火星四溅,有几个火星落在沈慕言靴子上,火光映得他脸色更加阴沉。
“那信物现在就在我手里。”花汐挑眉,目光刀锋般射向沈慕言,“你说要是呈给皇上,香妃妹妹这颗脑袋还保得住吗?”
香妃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银镯子在地上又转了半圈,发出了几声微弱的“叮叮”声,像是无声的叹息。沈慕言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雪夜,乳母抱着襁褓里的他躲在假山后。火光冲天,他原以为是烧房子的“噼啪”声,现在回想,竟然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在烈火中挣扎、哀嚎的声音。
“你娘也是被锁在房里烧死的?”沈慕言的声音冰冷僵硬,手指不自觉地按上了腰间的狼形玉佩。那是当年从火场里捡来的,此刻玉身上的裂痕仿佛烫得更加刺目。听到这话,花汐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金簪“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你怎么知道?”她的声音像是惊雷,炸在地宫中央。
香妃猛然抓起地上的半截火把,照亮了花汐腰间的玉佩——“慕容”二字的边角有一处月牙形缺口,正与沈慕言怀里的“江”字残片完美拼合。“你们是兄妹?”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火把“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火焰顺着灯油朝石壁蔓延开来。
混乱中,沈慕言猛地扯开衣襟,贴身藏的羊皮纸被火舌舔到一角,他慌忙用袖子扑打,却见花汐疯了似的扑过来抢夺。三人扭打在一起,香妃的藕荷色宫装被火星烧出了几个破洞,露出腕间淡青色的胎记——那胎记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梅花,与石碑上先皇后的画像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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