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顾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座众人,最后落回王安石身上:“在下以为,欲解‘无禄养之资,有破家之能’之困厄,非一剂猛药可愈,当三管齐下,方可稍缓。”
“其一,胥吏非天生恶徒,其剥民自肥,根由在无恒产、无恒心,故可酌定出一个胥吏开支范围,需使其足以养家糊口,免其冻馁之忧。此乃釜底抽薪,断其贪墨之‘不得不为’。”
王安石眉头紧锁,显然在快速思量此策的可行性。
“国用日蹙,百官俸禄尚需裁减,何以养此万千胥吏?且此辈多为本地世袭,家资未必匮乏。”
“王公明鉴。”陆北顾不慌不忙,“在下所言,并非是给每个胥吏发放固定俸禄,而是各州县所需胥吏开支的范围本来就有大概数字,便可如‘公使钱’一般形成定制,专用于胥吏支给.此钱来源,或自地方‘系省’钱物中划拨定额,或由转运使司核定,使其名正言顺,而非巧立名目,暗中摊派。”
听了这句话,王安石若有所思了起来。
自从在庆历二年中了进士之后,他在州县摸爬滚打了整整二十年,地方衙门到底是怎么运作的,他再清楚不过了。
所以,王安石很快就意识到,这件事情是非常容易操作,且具有可行性的。
而这个想法,正是陆北顾经过岳州时,受到岳州军事判官王陶用“公使钱”请他们吃饭并赠送礼物所启发的。
——大宋的胥吏制度,为什么不学学“公使钱”制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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