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顾挽起袖子,从容研墨。
随后,他凝神静气片刻,提笔蘸墨,手腕悬空,笔锋沉稳地落于纸上。
陆北顾运笔极快,一行行清劲有力的行楷跃然纸上。
“《论汉唐以来吏治得失》
盖闻牧万民者,首在择吏;择良吏者,枢在明法。自嬴秦裂封建而置郡县,百代因之若砥柱,然肌理代殊,得失粲然,足为镜鉴。
昔汉初守令得专辟属,文景之世遂有贾生敷教、文翁化蜀之盛。然其弊生豪右盘结,至孝武收察举于公卿,‘孝廉’渐成虚誉,及至桓灵鬻爵,铜臭盈朝。
故曰‘流品之清浊,决乎民生休戚’,张释之掌刑名,汲黯治淮泗,皆刀笔而泽苍生;房杜王魏亦非纯儒,乃成贞观之治。盖经纶贵通变,岂独守章句哉?
而考课之虚实,系乎清浊之辨。昔汉制‘上计’至严,唐制‘四善二十七最’至详,然吏治澄清一时,季世便虚增垦数,祥瑞竟成市货,盖因官吏天渊之故。
汉唐以来,文法之职多委胥吏。彼辈无禄养之资,有破家之能,故剥民自存者众。所谓‘十羊九牧’,羊安得不瘠?
噫,昔汉宣帝云:‘与我共治者,其唯良二千石乎’,诚哉斯言!”
最后一笔落下,墨迹未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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