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陆北顾,眼中带着考校:“陆生员,你心思缜密,方才在盐场也看得仔细,这淯井监之弊,你心中可有脉络?”
陆北顾精神一振,知道这是范祥在给他机会,也是在考验他的真才实学。
他迅速整理思路,沉声道:“学生浅见,淯井监之弊,根在‘利’字,乱在‘分’字!”
“其一,盐利分配不公,层层盘剥。官府课税、监官贪墨、汉商压价、头人抽成,此乃祸乱之源。”
“其二,管理粗暴,视灶丁如奴隶。监工鞭笞虐待,官吏克扣口粮柴薪,毫无体恤,积怨已深。”
“其三,生熟僚矛盾颇深,加之乌蛮威胁,外部压力巨大,内部却始终难以齐心。”
“其四,王监官等官吏,对上瞒报实情,对下敷衍了事,使得朝廷难知下情,政令难以通达,致使积弊日深。”
范祥听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这小子,不仅胆魄过人,心思也足够敏锐,能快速抓住要害。
“不错,那你觉得破局之道,又在何处?”
陆北顾知道这是最关键的问题,他说道:“学生以为,原本所设‘铜钱盐钞’应当成为灶丁劳作的工酬,灶丁凭钞可兑换现钱,或按需折换粮米、布帛、铁器等生活生产必需之物,此举,可确保灶丁劳有所得,立竿见影缓解其困顿!”
“同时应当严惩贪墨,整肃淯井监吏治,选派清廉干练之吏充任监内要职,确保推行.最后则是约束监工滥用职权随意鞭笞灶丁的行为,制定规矩明确奖惩,唯有劳作之苦有体恤,其怨愤方能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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