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正标准的馆阁体,像印刷一样写着“苍生有望山中相,白首愿观天下O”,最后一个字被墨迹晕染坏了,但依稀能辨认出是个“平”字。

        这是张先生的诗。

        想到那个清瘦刚明的老头,连嬅的情绪蓦然低落下来。张孚敬病逝于今年二月份,讣告送来时,南巡的车马刚到承天府不久。

        她盯着那个糊成一团的“平”字满怀哀思,又猛然一惊:这应该是原本那个病死在荆州府路边的“朱连嬅”的伤感,怎么会作用在现在的“连嬅”身上?

        “当、当”,书房门口传来两声指节敲击门框的声音,她扭过头,泛红的双眼正好看见靠在门边的张居正。

        ——男神你不是上学去了吗?

        书房没关门,张居正走进房间,拿上险些忘了带的课业,视线在连嬅手里捏着的竹纸上一瞟,疑惑地顿了顿。

        事情是这样的,你听我狡辩……

        “耳房里有本书没带过来。”连嬅指指那本《周礼注疏(卷一)》,然后乖巧地低下头,小声解释,“我看桌上有点乱,想顺便收拾一下,不小心灰进了眼睛。”

        有句话叫做,撒一个谎,就得用无数个谎言来掩盖,这就是谎言的无限膨胀。

        “我看起来很可怕吗?”张居正笑了一声,“怎么你一见我就一副鹌鹑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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