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合上窗后,就站在原地,长身肃立,神色端凝,似乎在思考该怎么开口。

        连嬅朝他拱手,虽然心知这乌漆嘛黑的没人看得清,还是像模像样地作了个揖:“深谢恩公救命之恩,往后若有机会,必结草衔环以报。”

        像她这样的年纪,再正经八百咬文嚼字地学大人说话,听起来也是一团稚气。张居正微笑着摇摇头:“你该谢的是你自己。”

        诚如昨日同行的王之诰所言,这几天城里乱得很,他区区一介穷书生,若是见一个可怜救一个,那用不了几天就得去喝西北风了。

        之所以选择搭救这个孩子,也许是为那只死死攥着他衣角的手。

        这具孱弱的身体明明已经到了穷途末路,却被强烈的意志硬撑着苟延残喘。

        更何况,张居正自认为也没帮多大忙。他只是把这孩子送去了最近的医馆,给了点微薄的医药费,对她身上的病实在束手无策。

        思及此,张居正顺口问了一句:“你是医户出身?”

        太祖皇帝朱元璋建立明朝后,为了他梦想中的长治久安,把全国人民分成四大类,即民户、军户、匠户、灶户,细分又有儒户、医户、阴阳户等,规定籍不许乱,役皆永充,也就是除非你全家死绝了,不然你祖宗干什么你就得跟着干什么。

        所以这年头行医的都靠祖传。如果不是医户,也很难接触到各种医书医方。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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