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驿站院中就支起了二十口大缸。

        积雪扫净处铺着刚卸下的旧门板,流放犯的婆娘们抄起豁了口的菜刀,手指冻得青紫发亮,刀刃剁在板上的钝响却带着生涩的活力。

        “噗噗噗噗……”

        沈桃桃站在板凳上,指挥若定:“烂叶剔干净,中间劈开,然后抹上粗盐粒,一层一层码进去。”

        女人们挥刀就是砍,不一会菜板子旁边就是堆成小山的白菜桩子。

        “一定要舍得放盐。”沈桃桃接过何氏怀里的盐盆,哗啦倒入半盆子,“盐不够,白菜就烂了,千万别抠搜!”

        数十双冻疮手伸出来,将切好的白菜被狠狠摁进缸底,每铺满一层,沈桃桃便拿盆洒一层盐粒子。

        微黄的盐粒子跳跃在翡翠般的菜缝间,细密如宝石。

        “放重石头,压到水漫出缸边才算成。”沈桃桃拍着满缸翡翠塔,眼睛亮得灼人。

        流犯们搬来压咸菜坛的碎石,七拼八凑堆在缸顶,菜叶仍倔强地从石缝里支棱出青黄的叶尖。

        沈桃桃抹了把溅到唇角的汁水,抬头撞见谢云景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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