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止!”沈桃桃得意地扬眉,“炕头烙屁股蛋子,炕尾温脚心,睡一夜,被窝里汗津津的!”
沈小川兴奋地搓着冻裂的糙手:“乖乖!这比京里的暖炉还霸道!”他猛地撞了下一旁傻乐的沈大山,兄弟俩笑得露出大牙。
沈二嫂倚在门框上,苍白的手下意识捂着小腹,一丝充满憧憬的笑意爬上嘴角,或许在这宁古塔的雪窟窿里,真能生下个不挨饿受冻的娃。
“铛——铛——铛!”
守兵的吼声骤然撕裂暖意:“全都滚出来,天降的肉星子砸头上了!”
窝棚群炸了锅。
男人们攥着豁口瓦罐,女人们抱紧陶盆,连路都走不利索的老头也杵着木棍往外挪。
马厩旁的空地上,焦黑的野熊被开膛破肚,腥红的内脏泼洒在雪地上腾起热气。
守兵骂骂咧咧剁着肉块扔进沸水翻滚的大锅,油脂腥气裹着雪粒子撞入每个人鼻腔。
“肉……真是肉啊!”一个老婆子干瘪的嘴皮哆嗦着,眼珠子粘在鼎中翻滚的骨头。她家男人三年前饿死在雪窝子里,至死没闻过荤腥。
铁勺胡乱分肉。碎骨多过精肉,熬煮得发白,但在流放犯眼中无异琼脂玉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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