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艰难地扫过四周。

        视线所及,都是和她一样挤在狭窄囚车里的人。

        几个人缩成一小团,紧紧依偎着,用彼此的身体艰难地抗衡着这酷寒和行进的颠簸。

        离她最近的是个中年妇人,穿着一件脏污得看不出颜色的薄棉袄,头发散乱,脸色灰败,嘴唇冻得发青,干裂出血口子。

        一双眼却紧紧地盯在她身上,浑浊的瞳孔里盛满了担忧。

        “桃……桃儿?”妇人声音嘶哑,像破风箱,带着浓重的哭腔,“冷坏了吧?再忍忍,再忍忍,啊?”

        就在妇人颤巍巍出声的同时,沈桃桃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

        无数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伴随着剧烈的刺痛,山呼海啸般涌了进来!

        工部……老实巴交的父亲……被诬陷贪墨河道工程款……抄家……流放宁古塔……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去了就是死地……

        “呃……”沈桃桃低低痛哼一声,本能地用手捂住炸裂的太阳穴。

        “桃桃!”另一个更靠近风口位置的男人立刻紧张地转过头,他体格似乎原本很壮实,但此刻也瘦脱了形,胡子拉碴,脸上同样刻着冻伤和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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