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算不得荒山野岭,但此处倒也算得人迹罕至,这土丘看来并不独特,其上的土石见来崭新如初,绝不会是埋藏着古宝稀珍之地,到底是何魅力令这一方土丘,让人如此向往,让人如此坚守?

        啪嗒!

        长条状的木块终于难在“狂风”中站稳身形,向前扣倒。

        正在其边上的黑白身影,却因这轻微的声响,同时驻足,侧目而来,再不动弹。

        较近于土丘的是一白衣男子,生得眉清目秀,看似年纪轻轻,实已过了而立之年,一副书生打扮看来温文尔雅,配着腰间的酒葫芦,显得毫不着调。

        另一黑袍男子,看来更像女子,长发披肩,秀气似佳人的叶眉之下是一双勾魂摄魄的深紫色瑰丽眼眸,肌肤白皙胜雪,似微微散发着莹光一般,生得邪魅却未脱稚气,想来不过二八之年。

        黑袍男子凝视着那块躺下的木条,不觉热泪盈眶,抽搐薄唇令人心生怜惜。

        他举步向土丘方向挪动一寸,那边的白衣书生便向着他的方向跟着动了一寸。

        他打消了靠近土丘的念头,将目光挪向那白衣书生,艰难地开闭战栗的双唇,颤声道:“师兄,善泊自知年幼,学识不如你,见识不如你,悟性更不如你,师傅已将生平所学尽数相授予你,善泊更无争夺衣钵传承之心,想来对师兄构不成任何威胁。而今,师傅病重仙逝,尚未安歇,师兄何故要在师傅墓前行此手足相残之事,令师傅入土难安?善泊不解,还请师兄告知一二。”

        自称善泊的黑袍男子紧盯着白衣书生的视线已被泪水打糊,他实在不敢相信,就在一盏茶前,当他刻好墓碑上的文字,将之插入墓前时,这位比自己年长十余岁的师兄,竟会从背后对自己下杀手,若非自己灵觉敏锐,察觉身侧掌风欺近,翻身闪躲,恐怕自己要同师傅葬身于此了。

        白衣书生轻嗤一笑,道:“师傅和师兄平日间没少教过你,只要你身在江湖,有时连呼吸都是错的,有人对你起了杀意,你要么逃,要么被杀死,要么杀死要杀你的人,余下之话,皆为空谈。”

        善泊闻言惊怒,攥紧了拳头,道:“同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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