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洋航运最近正在招聘文员和女招待,要求不高,但要机灵、眼明手快。”陆景渊立刻从他那份卷宗里找到了相关信息,补充道,“人事部经理姓钱,是个出了名的色鬼,但做事还算谨慎。”
“那就让她去应聘文员。”苏砚秋当机立断,“晚秋,从现在起,你不再是砚秋侦探社的助理。你叫陈小曼,苏州人,家道中落的商人之女,读过几年新式学堂,略懂英文,因为要养活生病的母亲,才来上海谋生。这个身份,足够让你看起来无害,又具备当文员的能力。”
“我……我行吗?”林晚秋虽然嘴上答应得快,但真到了节骨眼上,还是有些紧张。她只是个在街头长大的孤女,让她去扮演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还要在虎狼环伺的环境里偷取情报,这挑战太大了。
“你行。”苏砚秋走到她面前,双手扶住她的肩膀,目光坚定地看着她,“你比任何人都机敏,你的观察力不输给我。你缺的不是能力,只是自信。记住,你不是去偷,是去‘拿’。拿回本就属于我们的公道。”
她的话语,像一股暖流,注入了林晚秋的心田。
陆景渊在一旁看着,没有插话。他看到苏砚秋不仅在布局,更在“铸剑”——她正在将林晚秋这块璞玉,打造成一把锋利的匕首。这个女人的领导力,远超他的想象。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侦探社变成了一个临时的“特工训练营”。
苏砚秋亲自为林晚秋挑选了一件素雅的浅蓝色竹布旗袍,让她褪去了平日里的活泼,多了几分江南女子的温婉。她又教她如何将头发梳成时下最流行的、带些许刘海的学生头,如何走路时步子要小而稳,说话时语速要慢而轻。
“记住,你的眼神要带着三分怯意,七分倔强。看到那位钱经理时,不要直视他的眼睛,但要在他目光移开时,迅速观察他的一切。”苏砚秋一边帮她整理衣领,一边细细叮嘱,“你的任务不是立刻找到账本,那是痴人说梦。你的首要任务是活下来,熟悉环境,弄清楚公司的人员结构,尤其是谁负责保管船运记录,以及……冯恺南的办公室在哪里。”
陆景渊则负责提供“硬件支持”。他弄来了一份伪造得天衣无缝的身份证明和苏州女子学堂的肄业证书,甚至还有一封“远方亲戚”的推荐信,做得滴水不漏。
“钱经理的办公室在三楼的尽头,他每天下午三点有喝下午茶的习惯,会叫女文员送进去。那是你接近他的最好机会。”陆景渊补充了最后一条关键情报。
当天下午两点半,林晚秋,或者说“陈小曼”,站在了外滩那座宏伟的远洋航运大楼前。大理石的台阶在阳光下闪着冰冷的光,旋转的玻璃门后,是另一个与她过往生活截然不同的世界。她深吸一口气,将苏砚秋和陆景渊的叮嘱在心中默念一遍,然后迈着练习了无数遍的、沉稳而略带怯意的步伐,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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