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就差点折了许渝一块上好端墨,第二回又在许渝没注意她的时候吭哧吭哧努力加水,研出了一大盘用不完的墨,害得许渝发奋日作书文数篇免得好墨给浪费了。
许渝当时已经无奈到气不起来了,微笑揶揄她:“旁的人都是家中妻妾红袖添香,你比她们强,你捞起袖子就给我添堵。”
郦兰心提笔蘸墨,此时夜黑,屋外走动声与蝉鸣都被隔绝。
抄过一半时,外头已经没什么大动静了,郦兰心起身一一剪过灯芯,再加了两盏油灯,屋里顿时又明亮许多。
她这些年以刺绣作活计,眼睛其实已经有些伤了,梨绵和醒儿劝她少做,但银钱何等重要,可她若是真盲了,那便是轻重倒置、舍本逐末,两相权宜后,家里油灯钱便比从前添得更多,同时若非急要的贵重单子,日落之后她只再绣半个时辰。
她其实很喜欢在无人安静的时候自己做自己的事,就像很多个夜晚,她也是这样坐在家中绣架前,劈线穿针。
沉浸在这种充实却不忙碌的氛围里,让她有种难言的安心感。
今日那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在此时此刻忘之脑后,难平的心绪也不再有所波动。
人生在世,哪有毫无波澜一帆风顺的呢,再惊心的风浪,也有过去的时候。
更何况,她在行宫里所经历的大抵也只是一次小小疾雨罢了,平安过了马球会,又平安出了行宫,明日祭过亡人便又回京了,她实在不必再提心吊胆。
郦兰心呼吸平缓,又过了两刻钟,将奠文全数抄好,唯恐墨迹黏连晕散,又或夏夜来风将之吹卷起来、坏了字迹,慎而又慎地将素帛四角用镇纸压平,方才净了手,灭灯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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