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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若淘米的手一顿,掉了一粒米在案板上,李母立刻捡起来丢进锅里:“一粒米也是钱,别浪费。”

        一个月后的清晨,杜若蹲在院角吐得昏天黑地。李母凑过来问:“这个月身上的来了没?”

        杜若摇摇头,突然明白过来,脸色比吐完的胆汁还黄。李母脸色一喜,挽着她往外走:“去你们镇上找杜大夫。”

        确定怀孕那天,李家饭桌上难得出现了荤腥。李父破例开了瓶二锅头,李宏得意,多喝了两杯。只有杜若对着油腻的肥肉反胃,筷子只夹最边上的白菜炒韭黄。

        “矫情!”李父“啪”地放下酒杯,“以前的女人怀孩子,树皮都吃得香!”

        杜若强忍着恶心塞了片肉,还没嚼两下就冲去了茅房。回来时听见李母嘀咕:“城里的千金小姐也没这么金贵...”

        那天以后,李家饭桌又恢复了以往的清汤寡水,偶尔炒个鸡蛋,也被婆婆以男人干活累为由,夹到了公公和李宏的碗里。

        眼看着孕吐越来越严重,杜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原先合身的衣服现在空荡荡的。回娘家时,杜母摸着女儿突出的肩胛骨红了眼眶:“李家不给你吃肉?”

        杜若只说:“有肉吃...就是吃了又吐...”她低头搅着母亲熬的小米粥,上面飘着一层黄澄澄的油花。

        李家的节俭近乎苛刻。晚上看电视不能超过八点,院里的灯不能随意开;洗脸水要留着洗脚,洗脚水再用来浇菜;杜若孕中馋酸,买了半斤山杏都要被念叨。有天夜里她饿得心慌,偷偷煮了个鸡蛋吃,第二天早上李母发现鸡蛋少了,转头告诉了李父,夫妻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站在院里指桑骂槐了半小时。

        李宏的自信心随着杜若的肚子一起膨胀不起来。每次行房都草草了事,有回他瞥见杜若悄悄松了口气的表情,气得踹翻了洗脚盆。

        疑心病像野草一样疯长。赶集时遇见杜若读职高时的同学,对方随口说:“杜若当年可是我们班班花,陈建追得最凶...”回家路上李宏的自行车蹬得火星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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