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地窖余生

        林风突然从地窖里冷醒了,似乎和他穿着单薄的衣服有很大的关系

        后颈火辣辣地疼,像被谁拿烧红的铁钎戳了道深口子。他摸索着摸向后颈,指尖沾了黏糊糊的血痂——许是昨夜被碎石砸中的时候,血混着泥土糊了满脸。地窖的青石板上凝着夜露,他蜷缩在墙角,怀里的粗布包硌得肋骨生疼。那是父亲的骨笛,两块断口严丝合缝的骨片,此刻正贴着他的心口,像块烧红的炭。

        “咳......“

        他捂着嘴咳嗽,指缝里渗出血丝。地窖里弥漫着一股霉味,混着铁锈和血腥气,像块浸了水的破布。林风记得,这是父亲用来藏陈年老酒的地窖,平时总锁着,铜锁挂在门鼻上,钥匙串在父亲裤腰上。昨夜镇音石崩裂时,他慌不择路冲了进来,再没出去过。

        “爹......“

        他轻声唤了一声,声音撞在地窖的石墙上,碎成细渣。昨夜的画面又涌上来:镇音石裂开的瞬间,黑红色的雾气裹着尖啸,父亲把他推进地窖,自己则转身冲向碎石堆。后来他听见父亲闷哼一声,接着是重物坠地的声响——再没动静了。

        林风摸出骨笛,骨片的边缘硌得他掌心发红。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骨笛......护着你......“可此刻,这骨笛除了发烫,没半点反应。他盯着骨笛上的纹路,那些歪歪扭扭的刻痕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像极了昨夜镇音石裂缝里渗出的雾气。

        地窖外传来脚步声。

        林风浑身一僵,把骨笛塞进怀里,蜷缩得更紧了。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窖口。他听见铁链碰撞的声响,接着是木桶滚地的闷响——是有人来取地窖里的酒了。

        “奇怪,这窖门怎么没锁?“

        是个女人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林风听出来了,是村东头的刘寡妇。她男人前年坠崖死了,一个人拉扯着个七八岁的娃,平日里总爱来林家打酒,说是“给娃换点糖吃“。可林风记得,父亲总骂她“手脚不干净“,上个月还把她偷拿的酒坛摔了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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