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未晞,风染霜便被细碎响动扰醒。睁眼时,见风澈跪坐在锦被上,小手捧着本《山海经》,小眉头蹙得紧紧的,嘴里念念有词:“母后说江南有能挡大水的堤坝,可这书上说共工撞断不周山,天河水都漏下来了……堤坝能挡住天河水吗?”
风染霜忍俊不禁,将他揽进怀里,指尖拂过书页上狰狞的共工画像:“傻孩子,那是神话故事,天河水哪能真漏下来?江南的堤坝,是挡人间洪水、护百姓良田的。”
风澈似懂非懂点头,小手指又戳向书页角落的鲛人插图:“那江南有鲛人吗?能唱歌的那种,像乌篷船一样。”
“等你去了江南,自己找答案好不好?”风染霜刮了刮他的小鼻子,“快起,太傅该来教你描红了。”
风澈赖在她怀里不肯动,小脑袋蹭着她的脖颈撒娇:“母后陪我描红嘛,你握着我的手写,字会更漂亮。”
无奈之下,风染霜由着他。母子俩并排坐在书案前,风染霜握着风澈的小手,一笔一划在宣纸上写“江南”二字。墨色在宣纸上晕开,“江”字的三点水似粼粼波光,“南”字的竖画如远山叠嶂,风澈看得入迷,小嘴里跟着念:“江南……江南……”
太傅来时,正撞见这温馨一幕,捋着胡须笑道:“殿下与皇后娘娘的字,倒有七分相似了。”
风澈立刻挺起小胸脯:“那是自然!母后的字最好看,我要跟母后写得一模一样!”
太傅笑着开始授课,风染霜退到窗边,望着廊下新栽的柳树发怔。嫩绿的柳丝垂到青砖地上,像极了江南水边的垂柳。她想起幼时随父亲去江南赴任,也是这般柳色,她坐在乌篷船里,听船娘唱着软糯吴歌,两岸油菜花黄得晃眼……
“母后!”风澈的叫声打断思绪,“太傅夸我‘江’字写得好!”
风染霜回过神,笑着走过去:“我们澈儿最聪明了。”拿起刚写好的字,发现“江”字最后一横,被风澈用朱砂笔添了个小波浪,像江水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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