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足解除后的翊坤宫,像被抽走了魂魄。

        花汐不再日日倚窗望乾元殿的方向,也不再对着旧物红了眼眶。她每日晨起梳妆,依旧是华服浓妆,只是眉峰挑得更利,唇色选得更艳,连裙摆扫过地面的声响,都比从前沉了几分。宫人们私下里窃议,说贵妃娘娘像是换了个人——从前是团烧得热烈的火,如今是块冻得发硬的冰,冷得人不敢轻易靠近。

        这日午后,她正坐在廊下翻一本《周礼》,殿外忽传来细碎的笑语声。贴身宫女青黛轻步进来,低声道:“娘娘,是淑妃娘娘带着几位新晋小主从御花园过,正说笑着看池边锦鲤呢。”

        花汐翻书的手指一顿,书页边缘被捏出一道浅痕。她没抬头,只淡淡应了句:“知道了。”

        青黛犹豫了下,又补了句:“听她们说……陛下今早下了朝,径直去了清芷轩,还赏了淑妃娘娘一盆新得的绿萼梅。说是江南织造连夜送来的,整个宫里独一份呢。”

        花汐合上书,指尖在暗纹封面上轻轻摩挲。绿萼梅。她记得,从前慕容冷越曾捏着她的下巴笑,说她笑起来眼尾弯弯,像极了冬日出岫的绿萼梅,清冽里透着鲜活。那时他还打趣,说等将来有了闲,就带她去江南看真正的梅林,看雪落梅枝的模样。

        如今,他把独一份的绿萼梅给了淑妃,连一句“汐儿你看”都吝啬了。

        “去备车,”花汐突然站起身,裙摆扫过石桌,将上面的茶盏晃得轻响,“本宫去慈安宫给太后请安。”

        青黛一愣:“娘娘,您不是说……这几日身子乏,不想走动吗?”从前禁足时,太后曾派嬷嬷来探望,花汐那时正闹脾气,竟让嬷嬷空坐了半个时辰才见,言语间还带了对慕容冷越的怨怼。嬷嬷回去后,太后虽没明说,却也再没召过她。

        “乏也得去,”花汐理了理袖口,眼底没什么情绪,“太后寿辰快到了,总不能让人家说翊坤宫的人不懂规矩。”

        慈安宫离翊坤宫不远,乘轿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刚到宫门外,就见淑妃带着宫女从里面出来,两人正好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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