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汐别过脸,声音发颤:“我只是不想欠你的。”她刚才看到那把短刀时,忽然想起了娘临终前抓着她的手说的话:“沈家公子是好人,若有机会,帮他一把。”那些话,原来哪怕过了二十年,还是会刻在骨子里。
沈慕言没再说话,转身往皇宫方向走。花汐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月光下,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两条纠缠的蛇。她知道,慕容瑾的人还在暗处,沈慕言活着,她才有谈判的筹码——慕容冷越需要她这张脸安抚朝臣,慕容瑾需要她传递消息,而她,则需要用这场博弈,活下去,查清娘死亡的真相。
快到宫墙时,花汐忽然停下脚步:“前面是玄武门,守将是慕容瑾的人,我们从角门走。”她从怀里掏出一块腰牌,上面刻着一个“浣”字,“这是浣衣局的通行牌,能进角门。”腰牌的边缘被她摩挲得光滑,这是她每次深夜从慕容冷越寝宫出来时,唯一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
沈慕言接过腰牌,指尖触到上面的温度,忽然想起二十年前,他偷偷把自己的令牌塞给江姘婷,让她能自由进出镇国公府的花园。那时候的令牌是暖玉做的,握在手里温温的,不像这块木牌,凉得刺骨。
角门的守卫看了腰牌一眼,果然没多问。两人刚走进宫道,就听见远处传来巡逻禁军的脚步声。花汐立刻拉着沈慕言躲进旁边的假山后,胸口的起伏带着后怕的急促。假山石缝里还留着些许脂粉香,是她上次与慕容冷越在此避雨时蹭上的。那时,他握着她的手,嘴里却叫着“染霜”。
“慕容瑾的人已经开始搜宫了,他们说你劫持了我。”花汐压低声音,气息拂过沈慕言的耳畔,带着淡淡的药香——是她常年用的安神香,却掩不住身上的血腥味。“我们得去养心殿,只有在皇上眼皮底下,他们才不敢动手。”
沈慕言点点头,目光落在她后心的伤口上。血已经浸透了月白色的宫装,像一朵绽开的红梅。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净的布条递过去:“先裹上。”
花汐接过布条的手顿了顿,背过身去笨拙地包扎。沈慕言看着她颤抖的肩膀,忽然想起江姘婷刚才挡在阿澈身前的样子。两个女人,都在为不值得的人拼命,却不知自己早已成了别人的棋子。
“慕容瑾为什么要杀慕容冷越?”沈慕言忽然问。
花汐的动作停了停:“因为他是先皇后的儿子,而先皇后……是被当今皇上的生母害死的。”她的声音里带着恨意,“当年先皇后的尸身从井里捞出来时,指甲缝里全是血,手里还攥着半块凤印,那是被活活掐死的!风染霜是先皇后的亲侄女,皇上留着我这张脸,一半是念想,一半是为了牵制慕容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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