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沈记分号时,伙计们正在打包绸缎,看见温文尔雅领着个“男人”进来,都露出诧异的神色。温文尔雅将他们领到后院,推开一间雅致的厢房:“姑娘先换身衣裳,我去备马车。”
厢房里放着套素雅的湖蓝色衣裙,旁边的妆奁里摆着脂粉,甚至还有一盒用来遮盖疤痕的香膏。江姘婷抚摸着衣裙上细密的针脚,忽然想起沈慕言在密道里说的话——“沈记的绸缎,最适合风家的姑娘”。原来他什么都知道,知道她是谁,知道她要去哪里,甚至知道她需要什么。
换好衣裳,她对着铜镜涂抹香膏,膏体冰凉,将那道狰狞的疤痕遮得严严实实。镜中的女子眉眼依稀还是当年的模样,只是眼角多了几道细纹,眼神里藏着惊涛骇浪。阿澈坐在妆奁旁,拿着支眉笔在纸上画着什么,画完举起来给她看:“娘,是蝴蝶。”
纸上的蝴蝶翅膀歪歪扭扭,却画满了细小的圆点,像极了她当年绣在凤袍上的纹样。江姘婷的心一软,蹲下来吻了吻他的额头:“阿澈画得真好。”
这时,温文尔雅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封信:“姑娘,这是老夫人让我交给您的。”
信封上的字迹苍老却有力,拆开来看,只有短短几行:“吾儿慕言,性烈如火,却心善如水。他既信你,老身便信你。军械已转移至安全处,图纸可交与镇国公。另,凤仪宫的腊梅开了,老身替你折了一枝,就插在马车里。”
江姘婷捏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沈老夫人从未见过她,却肯为她动用沈家的势力,这份信任,比千两黄金更重。
“马车备好了,从后门走。”温文尔雅的声音带着急促,“刚才有人看见您进了分号,官府的人怕是快来了。”
钻进马车时,阿澈忽然指着车壁上的花瓶喊:“娘,花!”
瓶中插着枝腊梅,花瓣上还沾着细碎的冰晶,像是刚从雪地里折来的。江姘婷将花枝凑到鼻尖,清冷的香气漫进肺腑,恍惚间竟回到了凤仪宫——那年冬天,慕容冷越穿着明黄色的龙袍,亲手为她折了枝腊梅,说:“这花像你,看着冷,却藏着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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