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妃屈膝谢恩,转身时裙摆扫过沈慕言的靴边,一股极淡的冷香飘过来——不是她身上惯有的异香,倒像是漠北雪山上的寒气,混着点血腥气。沈慕言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月亮门后,忽然想起江姘婷每次杀人后,发间也会沾着类似的气息。

        三更的梆子声刚过,碎玉轩的窗纸被夜风吹得发颤。香妃坐在镜前,摘下头上的银钗,镜中映出她颈侧的淤青——那是今早花汐的宫女“失手”推倒她时撞的。青禾被拖走前塞给她张纸条,上面用漠北文写着:“慕容瑾的人在查狼图腾玉佩”。

        窗外传来极轻的瓦片响动。香妃抓起桌上的银簪,转身时却见沈慕言站在月光里,玄色披风上沾着夜露,手里捏着块狼形玉佩的残片。“这是镇国公府废墟捡到的。”他将玉佩放在桌上,残片边缘的齿痕,正好能与香妃的银镯子拼合。

        香妃的指尖抖了一下。银镯子是她生母留下的,说若遇危难,可凭这半朵狼图腾找镇国公府的人。她来中原三年,从未敢示人,沈慕言怎么会有另一半?

        “二十年前,镇国公府有位漠北暗卫,代号‘狼’。”沈慕言的声音压得很低,“他是先皇后的心腹,与‘桂’姑娘一同潜伏在慕容瑾身边。”

        香妃猛地抬头,眼里的惊惶藏不住了。“桂”是她生母的名字。当年母亲临终前说,若她能活下来,去中原找一个戴“江”字玉佩的人,那人会护她周全。

        “你娘是被慕容瑾亲手杀的。”沈慕言盯着她颈侧的淤青,“就在镇国公府那场大火里,她为了掩护‘桂’姑娘,被一箭穿胸。”

        镜台的烛火“噼啪”爆了个灯花,将香妃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只被无形之手扼住喉咙的鸟。她想起小时候,母亲总在夜里对着狼图腾落泪,说对不起一个叫“阿桂”的姐姐。原来那场大火里,死的不只是母亲,还有母亲舍命相护的人。

        “花汐是慕容瑾的棋子。”沈慕言继续说,“她接近你,是为了查你娘留下的密信。听说那封信里,记着慕容瑾通敌的证据。”

        香妃攥紧银镯子,指节泛白。那封信她藏在发髻里,用漠北密蜡封着,母亲说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示人。可如今青禾被抓,花汐步步紧逼,她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沈将军想让臣妾做什么?”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透着股漠北女子的韧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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