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球成功升空这一有力证据,似乎在这复杂玄奥的哲学交锋面前,起不到什么作证作用。
实证与心性,物质与空无,两种截然不同的世界观,无声地碰撞起来。
“功名所扰,此时我心思颇为杂乱,这个问题没法马上回答。”
陆北顾挠了挠下巴的胡茬,然后捧着茶杯诚实道:“容我点时间想想其实驳斥不难,主要难的是怎么能压服对方,或者说,说服大多数人。”
“我明白。”
张载点了点头,他想了半天都没想好的问题,其实也没指望陆北顾能马上回答他。
他顿了顿,手指摩挲着粗糙的茶杯边缘,说道:“只是后日与明教大师之会,地点定在了闵贤寺,我心中实无万全把握。”
他认真地看向陆北顾,说道:“陆贤弟此前以‘矛盾’之说助我窥见气化流行之机,见解独到,常能发人所未发。后日之辩,非独为我张载个人之名,更关乎吾辈所求之路能否在这释儒交融的风潮中,立得住,说得响.故而我想请你与我同往闵贤寺,并非要你登台辩论,只望你在场,若我有思虑不周、言辞窘迫之处,或可有所提示,至少能令我心中稍安。”
张载的话语间流露出罕见的犹豫,这位历史上以“为往圣继绝学”的横渠四句为志的关学创始人,北宋五子之一,此刻在即将面对佛门禅宗高僧进行公开辩经时,也显露出了彷徨。
毕竟,此时理学连幼苗都算不上呢,在思想界其实是声量很小的弱势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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