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衡论“刑赏乃末,仁心为本”已是极高见解,而陆北顾此言,则将刑赏近乎定位为一种类似针砭的外科手段,而不是根本的治疗方式。
苏轼猛地一拍大腿,仿佛被点醒了什么。
在苏轼看来,将治国比作医人,将刑赏比作“针砭”,而将根本的治理比作“汤药”,这比喻不仅新颖,更蕴含着对“专恃刑赏”的否定!
此时的苏轼,隐约感觉到,这篇文章所蕴含的颠覆性力量,远超他的想象。
他仿佛看到了一把开山巨斧,正劈向千年治术的根基!
“夫察病源者,贵在悉时势人心之由。昔商君徙木示信,法行如矢,然不究秦俗贪戾之原,徒以峻法迫民,虽强于一时,终民心离尽,此知法而昧本,忠失其厚也。”
第三段,陆北顾并未止步于批判,而是精准地剖析了弊病的根源,那就是在于统治者“不究本源”的施政思维。
他举商鞅徙木立信、法令森严却最终导致秦朝二世而亡的经典案例,深刻指出不探究民风贪戾的深层原因,只知用严刑峻法去强行压制,这就是典型的“知法而昧本”!
章衡文中也论及秦法之失,但陆北顾此论,将批判的矛头从“法”本身,精准指向了“不究本源”的施政思维,立意显然更深一层。
林希的脸色已经由难看转为苍白,他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犀利文风,在陆北顾此等洞穿本质的剖析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子曰‘听讼,吾犹人,必也使无讼乎’,刑赏非务宽纵,贵在施治得中,使峻剂不伤本元,缓药不滋痼疾,斯为至矣。”
而在犀利批判之后,陆北顾在第四段里,亮出了自己的核心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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