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期间,上阵受创了的梁都监,也一直对淯井监压榨熟僚以致乱局,是极其有意见的。
所以,此时的梁都监在听到“幸赖军威震慑”这句话之后,新仇旧怨涌上心头,仗着有着范祥在场,将心里的那些不痛快都讲了出来。
一直沉默的阿木图,终于抬起了头。
他没有看王逵,也没有看梁都监,那双浑浊的眼睛平静地望向主位上的范祥。
他用一种带着浓重僚语口音,但尚算清晰的汉话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像粗粝的石头在摩擦:“汉官老爷,盐井,是山神的恩赐,也是.枷锁。”
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又似乎单纯是因为很久不讲汉话而显得生涩。
“汉官老爷要盐,要很多盐,我们熬盐,火,很烫;烟,很毒。熬一天盐,眼睛痛,喉咙痛,骨头也痛。换来的粮,很少,不够吃。”
他的目光扫过王逵,又落回范祥脸上:“头人.也要活,也要养寨子里的老弱。官府的规矩,我们不敢坏。但不够吃,不够穿。山里的生僚,像饿狼,也来抢。我们.难。”
他没有像梁都监那样直接指责任何一方,却用这平铺直叙的“难”字,将淯井监盘根错节、积重难返的困境摊开在了范祥面前。
这不仅仅是盐法的问题,更是生存、压迫、族群矛盾交织在一起的死结!
王逵脸色铁青,阿木图这番话,看似没有指责他,却比指责更让他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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