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张相公所言不虚。”苏辙开口,“陆北顾作为合江县案首参加了这次迎新雅集,其才学见识,皆非等闲。”
“哦?细说说。”
堂屋内一时静了下来,只有檐外雨滴的轻响。
“陆北顾文思敏捷,雅集流觞曲水环节,他所作‘莫嫌醉墨淋漓处,中有龙蛇纸上声’,立意洒脱,笔致清丽遒劲,深得白沙先生赞许,誉其有太白泼墨之态,得天然工妙之致。”
苏洵微微颔首:“白沙先生眼光素来挑剔,能得如此评价,诗才当是不俗。”
“然其最令人侧目者,并非诗才,乃在史论。”苏辙话锋一转,“白沙先生当场所出之题,正是《六国论》。”
“《六国论》?”
苏洵眼神骤然一凝,他今年便作有一篇《六国论》,以“弊在赂秦”立论,针砭时弊,此刻听闻,心中不由生出强烈的好奇与比较之意。
“正是。”
苏辙给他背了一遍。
苏洵沉思片刻,陆北顾的观点,与他“赂秦亡国”的立论截然不同,甚至隐隐触及了更深层的、关于制度本身与时代变迁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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