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边休息的时候,陆北顾在柳树下站定,从笈囊中取出那方青黑歙砚,砚池处的冰纹在暮色中泛着幽光,像冻结的泪痕。
“今日若非卢兄引荐参加书会,在下绝对无缘得此机缘。”他将砚台递向卢广宇。
“使不得使不得!”
卢广宇倒退两步,连连摆手:“这歙砚我听说价值二十余贯,对于我来讲太过贵重,更何况我这般平平无奇的文笔,如何配得上如此好砚?”
“君子之于天下也,无适也,无莫也,义之与比③......卢兄救命之恩至今未报,再加上此番引荐参加书会的恩德,难道卢兄要陷我于不义之地吗?区区薄礼,聊表谢忱罢了。”
陆北顾的话说到了这份上,卢广宇也不好不收了。
毕竟若是坚持不收,那就有挟恩以图后报的意思了,非是君子所为。
他收下那方歙砚,对着陆北顾郑重一揖。
“既然如此,那在下却之不恭了。”
回去的路上,溪畔芦苇沙沙作响,惊起几只野鹭。
只不过陆北顾此时的心情,与来时已经大不相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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